留德前最后一次拨通那个电话 了却一个心结

2007-10-8 18:42:02

　　和她完全切断联系，已经大概8个月了吧，似乎如此。

　　武汉的德语班已经上了3/4，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4年的城市了，也快要离开这个我生活了23年的国度了。傍晚走在暑假里武大安静的小路上，经过一个又一个的公用话亭——那曾经是我为了省电话费以前经常给她打电话的地方，无论是蚊虫满天的夏天，还是呵气成冰的冬天。如今，无论这些话亭或是我抽屉里仍然保留的一打一打厚厚的ic卡，都已经永远的成为往事，成为被时间抛弃的尘土。一直没有写出来，也没有刻意的把她想起，只是偶尔会习惯性的记起，记起远在北方的她。如今，我就要离开祖国，远赴欧洲继续我的求学；而她，如愿所偿的在北京找到工作，实现了她永远北漂的理想。我想，这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最初想得到的东西。

　　然而，我们失去了我们的爱情。永远记得分手时她涨红了的脸庞凌乱的头发低垂的眼睑滚落的泪水和我绝望的心情，永远记得我们曾经共同怀抱的理想和约定。那天我问到，我们的诺言呢，还算数吗？她说，你就当是做了一个梦吧！

　　是呀，都是一场梦而已，何必那么认真那么较真呢，我们不是都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结果吗？

　　但是，亲爱的，我们失去的是我们的爱情，我们失去的是我们的约定啊！

　　暑假的武大，异常的恬静。不论什么时间，走到哪个角落，都是安安静静的。我一个人平静的生活在这里上德语班，不时会会前来道别的亲戚友人，体味最热闹的孤独，最完美的缺陷，和最复杂的单纯。早上起来在门口的樟树林看看德语，下午上课，晚上吃了饭一个人在东湖边散步，一切都是那么简单。日子一天天的接近，想念一天天的加剧。然而我很清楚，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希望，我甚至没有了关于她的消息，只有从好友那里听到关于她的只言片语。此时此刻，就算想说声告别，问个你是否还好，告诉她谢谢陪我的那些日子都没有可能。这次的离开，也许就是永远的不会见面了。我有些不甘心，不能就这样走了吧。

　　走到电话亭边，我还是拿起了那个很久没有拿起的话筒。伴随着我清晰的心跳，我最后一次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一个疲倦的声音接了电话，是她。

　　显然，她已经忘记了我的音调，因为她还在和我说话，小心的问这个陌生号码的身份。在知道是我以后，就是长长的沉默，长长的沉默，令我难忘的沉默。按照以前我和她闹别扭时候的做法，我会坚持的说下去，直到她回应为止。但是今天，我做不到了。吞吞吐吐的向她表示不要误会，只是想问问她的状况，和表示我要走了的意思后，我简单的说了句保重，挂上了电话。虽然她明白是我以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我知道她一直在听。

　　心里总算少一个结，一下子轻松了好多，真的。我相信，她一切都很好。

　　男人都喜欢知道原因，知道理由。分手的很仓促，只有她在最后一封信里提到的，她承认想离开我，是突然想到的。也许答案就是这么幽默，女孩子的心男孩永远无法猜透。但是，也许我的出国是最大的原因吧。哪个女孩愿意用青春去为一个不确定的明天打赌呢？我理解这些。面对这种无奈，我没有什么力气来解答。任何的承诺，任何的誓言，我都没有资本来做出。不如放手，还给她自由，让她继续飞翔，找到下一片属于她的云彩。

　　也许10年以后，我们各自成家，都生活在幸福中。当路过公园，看见年轻的热恋中的情侣时，会在刹那间忆起我们的从前。会躺在床上，傻傻的想，要是当年没有那么冲动，今天会不会不同。也许50年以后，我们都已老去，当走在街上，碰巧的遇见彼此，会心一笑尔后擦肩而过……我知道，一切都成为过去，我送她的礼物写她的信可以随着岁月的流失慢慢磨损坏掉，而我们学生时代最纯真的爱情，最真挚的感动，最单纯的誓言，都将是一辈子永存的心泉。

　　大学的4年就这么故去，转眼我又成熟，我也打完了最后一个给她的电话，一个无声的电话。

　　原载ABCDV 

（责任编辑　高伟山）